【原创】母亲篇（4）——左家有女出嫁时①
2010-10-08 12:45:50| 分类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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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国二十六年五月二十九，正值农历小暑节日，爆发了芦沟桥事变，抗日战争拉开序幕。那天是公历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，因此芦沟桥事变通常称之为“七·七”事变。历史上一些突发的事件不仅可以改变一个国家或一个民族的命运，更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。我的父亲那时候正就读衡山南岳岳云中学，即将在次年春季高中毕业。芦沟桥的烽火令他那颗年轻的心热血沸腾，他决定不投考大学，而要去投军校训练，加入抗日军人的行列。我祖父支持他的想法，但提出一个条件：必须要与新屋岗左陶清先生的长女左云完婚。迫于我父亲与我母亲是指腹为婚的约定，我父亲只得答应这门前世注定的姻缘。于是我祖父良玉老先生准备好聘礼，无非是银元、布匹、丝绸之类的东西，请算命先生想查对新人的生辰八字并不相克后，择吉日，定于民国二十六年农历十月初八办喜事。
在新屋岗村，平时的寂静被热闹的气氛所取代。左陶清先生要嫁女了。左家自上至下人人忙个不停，特别是新娘李香的兄长逢春、逢冬、叔伯嫂子桂香、叔伯姐姐兰英、妹妹春香更是忙碌，他们准备嫁妆，打扮新娘，用桂香的话来说：“听说老屋塘尹家的新郎长得十分英俊，我们要把漂亮的李香打扮得更加美丽，让新郎一看就会喜爱上她。”李香那只有几岁的弟弟辉楚也似乎明白姐姐要出嫁离家，这些日子成天跟着李香，生怕别人来抢走他姐姐似的。在我老家，新娘的嫁服是最讲究的了，左家请来了乡镇最出名的老裁缝滕四爷，他就是桂香的父亲。听说在民国初，县衙嫁女时都是他去做的嫁服。出嫁的日子越来越临近，李香默坐在梳妆台前，任凭桂香嫂子帮她试妆打扮。镜子里的李香鹅蛋脸型，两叶柳眉下的眸子含情脉脉，一张樱桃小嘴抺上了的口红，两边脸颊抹上了淡淡的胭脂，乌黑亮丽的头发更增添了新娘的妩媚，桂香还帮她穿上滕四爷做的浅绿底色印染粉红色花朵旗袍，着上湖蓝色的绣花鞋，脱落出一个水灵灵的美人儿，尤如一枝含苞欲放的荷花。李香自己对着镜子看了忍不住露出了微笑，桂香也打趣地对她说：“我妹子打扮得咯样有麦子注1，尹家那小伙子见了会恨不得一口将你呑下呢！”“人家又不是老虎”李香含羞答道“我小时候见过他，大概是十多年前的事，我父亲带我到良玉先生那里拜年，天空飘着鹅毛大雪，走进尹家后良玉先生和我父亲寒暄了几句后就对里屋喊道：‘名琬，快出来给左伯伯拜年。’我见到一个眉清目秀和我年纪相仿的男孩快步从里屋出来，对着我父亲半跪下磕头作揖，口里说道：‘姪儿恭喜伯伯新年大吉！万事如意！’‘快起来，快起来’我父亲忙拉起他，又说道‘云儿，他就是你名琬哥哥，是你良玉叔叔的长子。快叫哥哥。’我细声细气声叫了声哥哥后，害羞地把脸躲到我父亲的袖子后。自那次后，就没有再见到他了，但他的样子却时常在我脑子里影现。”“哈哈！这正是姻缘呀！”桂香笑着说。
注1 咯样有麦子：方言，意思是很漂亮。
〈未完待续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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